因此需要有一种新的综合。这种综合必须包括《圣经》宗教恩典的两个层面,还得加上近代历史带来的启示、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对历史的解释,要把目标对准那个关于恩典的悖论。简要地说来,一方面它意味着承认历史中的生活必然充满着不确定的可能性。不存在任何个人的或低级的灵性状态、文化的或科学的任务、社会或政治的问题,人们在其中不会面临新的实现善和义务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它意味着每一种完成生活的努力和意愿,无论是集体的还是个人的,每一种超越历史矛盾的愿望或最终消灭历史的腐败的努力和愿望,必须公开进行否定。
由于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已经使基督教悖论的两方面意义都变得更加清晰,所以我们可以肯定,想要回复到古老的,亦即中世纪的综合大有人在,但这样做是不可能的。
中世纪天主教的综合是不适宜的,因为它的依据是调和恩典的两个层面。这种综合阻遏了每一层面的发展。它限制了恩典对人为的和历史的体制所起的作用,因此它的完成生活的观念受到伤害。在灵性和道德领域,这就意味着恩典局限于受体制控制并调配的圣礼。由于“恩典”的力量和可能性超越一切人的可能性,这就意味着这样做是把上帝的自由限制在有限的人的范围之内,但这是不可容忍的。耶稣对尼哥底母说:“风随着意思吹。”[57]这是对神的恩典在历史中的自由的一个鲜明的描述,它创造奇迹而无须任何祭司或教会的“批准”。因为在社会道德领域中有些最重要的发展不顾神圣教会的反对而在近代生活中产生,而当时的教会把社会正义愚蠢地限制在封建社会的基本生活条件之中,近代文化仍旧要通过强烈憎恨这样的教会来形成,这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