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那夫妻二人,已经收拾好了行囊,正商量着夜里就偷摸离开,免得惊动旁人。
“我打听了几个村民,那萧兰衣是不是咱要找的人,其实还真不好说。”男人在屋里缠着腕带,低声说着,“本来还想去那姜家,搜一搜虎符可有藏在屋子里,可惜姜家一直有人,根本进不去。”
妇人对着铜镜,怜惜着自己的容貌,又摩挲了会儿虎口茧子。
“劳什子兵符,哼,不过巴掌大小的,一块小铜老虎罢了,若真由他护送,那日他箱子翻过了,身上咱也摸了,怎么就能找不到呢。”妇人娇嗔道。
想了想,她又叹口气,“那公子可还没醒过来呢,你说,咱若是真的弄错,让他白挨一劫,岂非造孽。”
屋子里,没有任何脂粉气息,只有二人身上淡淡的伤药味。
那男人想了很久,神色黯淡下来,“其实自打当年,我在威远侯府寻到你,不顾你的意愿,非要犯险带你私奔时,就已经是造孽了。这些年来,咱们受人挟制,做了多少错事,反正不差这一桩了。”
一提旧时,妇人美艳的面容猛一扭曲,似是痛苦又似是恼怒。
她摔了木簪子,冲到男人面前,可终究没发作起来,只是抱住他脖子抽泣。
“咱俩就是这命了,当初不能怪你,不怪你!”
“要怪就怪那瓦剌的黑衣人,他抢了咱的孩子,又知道我是罪奴出逃侯府,捏着咱最要命的三寸,逼咱替他卖命,做了这么多缺德事!”妇人哭得厉害,声线都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