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者,离合之象也!”伍次友循传奇的义理答道,“男有其俦,女有其伍,悲欢离合寓其中,锱铢不爽!”说至此,猛的想到自身,伍次友敛了笑容。
“嗯。”孔尚任很满意这个答复,又问,“那么,气呢?”
伍次友因听他方才讲到“一代兴亡”的话,沉吟了一下,缓缓答道:“气者,兴亡之数也,君子为朋,小人为党,错综纷乱寓其中,无纤毫之差!”想想又补了一句,“我这不过是据理而言、据情而断,写得好了自然就是如此;写得不好,强捏造一个传奇出来,我还没工夫看呢!”说着,跷起二郎腿来,看着孔尚任笑。
孔尚任听着这些话,句句在行,点了点头,起身在屋里徘徊几步,说道:“我做了首《金菊香》,先吟给先生一听:
偏有那文章湖海旧相知,剥啄敲门来问你,带几篇新诗出袖底,硬教评批,君莫逼,这千秋让人矣!
“好好好!”伍次友大笑道,“张姥姥还说要我指点,只听你这一曲,我就无可指点,这‘千秋’你不要让我,我也不逼你——尽情拿来我先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