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淳凤摇着头想,想着又气,酒也不想喝了,放下筷子,瞪着褚君说:“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叫法律?法律不是纸上写的,不是你课本上教的。他们那些治安队的公安就是法律。你可知道现在社会到了什么样子?你天天看书都知道哪些?噢,你说那个买羊皮的为什么被打死?你不都上了高中了吗?你分析一下。”
褚君没想到父亲口气一下子变了,心里卜嗵跳一下,照以往经验,自己不管怎样分析,怎样旁征博引都是错的,都不及父亲浅显易懂鲜明犀利的一句话,便干脆不出声。褚君慢慢拾起筷子,慢慢夹一口菜,小口小口地吃。
“你分析一下,你不是挺能说大道理的吗?”褚凤淳逼着问。王兰看看气氛不对,忙说:“一家人高高兴兴吃饭,怎么说到这上头去了,不说了,不说了,快吃饭吧。”褚燕、褚浩这种场面见多了,都不敢出声,抓筷子扒拉着碗。褚浩也吃饱了,瞅个空搐溜到椅子下,转身跑卧室玩去了。
褚凤淳见褚君不说话,便开口说:“好吧,我来讲。这个买羊皮的之所以为了三毛钱被打死,就是因为他命贱!草木之人,你听说过吧?你想想可是这样,要是换一个西服革履的人会是这样吗?也许票都不会问他要。要是命再贵点的人,根本就不去坐公交车,打的,开自己的车,你说还能有这样的事吗?要是命再贵些,整条路都得为他让道戒严。你说是不是我说的这个道理。”褚君低着头喝酒,不着一声。对父亲的一些见解,褚君本能地感觉不舒服,可又找不着能驳的理由。就是有也只能在意念中驳他一驳,嘴里可不敢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