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人有时轻薄风流,任性胡为,但是那夜酒后畅谈,他也是个有抱负有理想的青年,才一心要出国跳出这口古井去看看外面的天地。如果这里成了他的绝地……
仿佛她心里住进两个小人儿,一个说:“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去英国逃离民国军阀混战。不走是傻子。再说,孟少帅缺你照顾吗?他回到岸上还是缙北军少帅,你呢?就还要做回戏班的小打杂儿!”
可另外一个声音却在争辩:“不厚道吧?萍水路人也不会丢下不管吧?如果路上有个闪失怎么办?他重病,身边一个熟人都没有。你昨夜还和人家打成一片,如今可是大难来时各自飞了。”
这两个声音在她脑海里争论不休,吵得她头疼欲炸,却是去留不定。
“小姐!”鸣儿一把拉住糖糖,再向前,就要下甲板上旋梯了。
但鸣儿这一把拉拽,糖糖豁然开朗,那一刹那间,她觉得自己也不再纠结,不再自责,反而神清气爽。她对鸣儿吩咐一声:“收拾行李,我们也下船!”
“可是,棠儿小姐,不能呀。我还要去英国等我家小姐呢。”鸣儿不服地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