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娜说:“你说得一点都没错。”
后来,我们走进码头附近的仓储中心最北边,来到了一间四四方方的房间。这个房间本来是海关验货员的办公室。伊娜说,它的屋顶漏水,但一直都没人来修,所以这间仓库就暂时关闭了。
墙壁上有一扇窗户,玻璃上加装了铁丝网。我隔着窗户往下看,底下有一个凹状的储藏区,被水泥粉染成了一片苍白。整个地板像一片泥沙淤积的池塘,一根根的钢柱竖立在地板上,看起来像是一排生锈的肋骨。
墙壁上装了几盏安全灯,彼此间隔很远。那是仓库里唯一的亮光。飞虫从墙缝钻进来,成群围绕着加装了铁丝网的灯泡盘旋,灯泡下面的地板上有堆积如山的死虫子。伊娜设法点亮了一盏台灯,角落里堆了一沓空纸箱。我挑了几只比较干的纸箱,折平之后重铺在地板上,做成两张床铺。这里没有被子可以盖,不过,反正雨季快到了,晚上会很热。
伊娜问我:“你真的睡得着觉?”
“虽然没有希尔顿大酒店那么舒服,我铺床的本事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那些噪音。外面的声音那么吵,你真的睡得着?”
德鲁·巴羽港夜间是不打烊的,装货卸货24小时不停。我们在仓库里面看不见,不过却听得到声音。我们听得到重型马达在运转,钢铁擦撞、挤压,还有好几吨重的货柜正在移动。我说:“我睡过更糟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