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毡房那厚重的门帘子被掀起来,露出一个女人,她打了一个尖利的口哨,那几条狼悬崖勒马,“呜呜咿咿”地跑回去。
她站在毡房那黑洞洞的门里,静静看着我。
我冒着雨把羊群赶进那个空羊圈,然后,我钻进了毡房。
那女人穿着一件蓝色的袍子,有绿色的花纹和金色的花边,系一条红腰带,脚下穿一双黑靴子。
她长得很周正。奇怪的是,她的脸很白,是常年坐办公室的那种白,这在戈壁草原上很少见。
原来,我的脸也很白,那时候,见过我的牧人都把我当成贵族看待。可是我在戈壁草原放了几天羊之后,就变得又黑又红了。
我打了个寒颤。
她长得多像安春红啊,她多像我在二连浩特见到的那个女人啊,她多像望远镜里的那个女人啊。
我咧嘴朝她笑了笑,用仅会的一句蒙语说:“塞耨(你好)。”
她也咧嘴笑了笑,笑得跟羊似的:“塞塞耨(你好你好)。”
接着,我把军用挎包放在白色羊毛毯上,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