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脚的趾缝间又剧烈痒了起来,他甚至辨不明白这次是哪两个趾头间出了问题。
去年夏天,钱程资金周转出了点问题。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向周浩借钱,数字还不小,五万。
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做生意,借钱是家常便饭。熟识的亲友,挨个借过一遍或几遍后,终会借无可借。前些年,他宁愿找周浩父母,也不愿找周浩。
五万只是他的预期,也是一个策略。如果周浩手头紧张,或不大方便,三两万总是有的吧。
谁想,周浩在电话那头爽快答应了。钱程试探着问什么时候去取,周浩说:“你给我个卡号,我用手机银行给你转过去。”几分钟后,短信就提示钱已进入他的账户。
他向周浩承诺,借钱期限最多一年,能早则早。
周浩没接他的话,只说了一句:“你先用着吧。”
周浩的慷慨让他略感意外。
意外过后,心头又涌上一丝温暖。钱程觉得,这么多年他暗地里与周浩较劲实不应该。
当然,只是不应该,并非不值得。正是拿周浩做人生校准器,他才是今天的钱程。特别是儿子终于在人生的第一道关口顺利拿到入场券,他多年的忍辱负重才算卸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