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海心的气味淡了下去,任何让人不悦的气味只要被冲得足够淡,都有好闻起来的可能,如同脱胎换骨一般。他的气味没有变,只是淡了下去,一点点,她就轻易接受了。也许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变了,她现在闻见苍海心的气味,像极了在一片冬天的山林,而他的气味就是一片没有被人踩踏过的雪地,也许雪下有冬眠的草籽,也许有冒着热气的兔子窝,雪吸走了气味,也稀薄了气味。
她快被这股气味冻着了,她要他暖和起来,要他的积雪融化掉。
雪信把自己整个儿贴了上去,隔着衣服的话是无法尽善尽美地把体温送给他,于是她褪去了衣服,一丝一缕都不留,又解开苍海心的衣带,拉开他的衣襟,把自己塞了进去,肌肤贴着肌肤,两个人穿着一件衣服。她啃咬他的脖子,还在细细留神他的气味。
冬天的气味都藏好了,四下是白皑皑的一片肃寂,必须靠得很近很近,偶尔才能捕捉到不知何处飘来的一缕气息,它们被压在很低很低的地方,甚至盖在雪下。雪的气味就是没有气味,是无情,是寒冷,是侵犯不了。
想想他当初的疯狂吧,疯狂起来的他有着夏天的味道,他的目光像是躲也躲不开的炭炉,熏烤着大地上的万物,不惜以破坏和摧毁的方式逼出地上的每一丝味道,连气味也是焦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