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突然感觉身疲力竭,心烦不寐。打电话咨询中医朋友,说是心火亢盛,推荐服用泻火的西药。然后想起了它,找到它。用镊子取出它,取来刀具。非常坚硬,下大了刀力,才歪歪地掉下弯弯一片。然后放入杯中,冲进开水浸泡。
冷却后,喝一口,突感一股极苦的味道,在体内翻滚,难以消解。
苦涩之余,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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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了。
她是个一辈子爱收藏此类药物的女人。那一天午后,父亲在房内休息,她把我叫到卧室,从大衣柜内层,拿出这截苦莲,把它小心装入小瓷瓶,说,给你。
我笑着推开她的手,说,妈,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个苦味,你留着。城市里类似这种功效的药物很多。她停下来,看着我,一时安静下来。
我倒是看了他们的房间。一张古旧的红漆雕花大床,墙上挂着我很早时候画的一幅静物,秤子、秤磅、蔬菜,还有几个鸡蛋。线条清朗,造型严谨,属于应试味道极浓的课堂作业。天花板垂下的风扇微微地吹,发出清风的声音。这房间依旧一派岁月绵绵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