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横走到她跟前,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华城的二月寒气未消,夜来得早,路灯已经亮了。灯光是昏沉的杏黄色,打在人身上,像老旧的电影画面。
“秦响,手伸过来。”
“嗯?”
他说:“手伸过来。”
秦响困惑地伸出了手。
周自横在她手里放了二百块钱,眼睛眯了眯,表露了他的好心情:“我今天赚的。”
两张薄薄的纸币,静静地躺在秦响的手心里。
“你去哪里赚的?”
他满不在乎的口吻,就好像不是什么事儿:“随便找了个活儿。”
秦响追问:“什么活儿?”
他不耐烦:“你问那么多干嘛,怕我去偷去抢啊?”
秦响不是那个意思,她不问了,把钱递还给他:“你自己留着花。”
他不接:“我有钱。”
他没等她,扛着他的棒球棍先走了,棍子本来落在他右肩,他又换到了左肩。
他肩上有很多灰,手上的外套也很多灰,那双把钢琴弹得一绝的手也脏了。
秦响在后面叫他:“周自横。”
他回头。
他还和十八岁的时候一样,虽然物是人非了,但他一点都没有变,脾气坏坏的,嘴巴毒,爱打架,但人很纯粹,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就一股脑地对人好。
秦响推着车追上去:“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嘴角小弧度地翘起来了:“香菜肉粥,我还要山药玉米排骨汤。”
他是个固执又念旧的人,喜欢了就不会变,不管是食物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