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山道:“老先生,祝某可是不说慌的。”颂尧冷笑道:“承情承情,你简直是个忠厚长者。”枝山道:“‘忠厚长者’四个字只可移赠老先生,祝某望尘莫及。
现在按下闲谈,言归正传。这亲事是老先生一口允许的了?“颂尧道:”一口允许的了。“枝山道:”一娶两妇,同日结婚,是更无异议的了。“颂尧道:”这倒要讲个明白,一娶两妇则可,同日结婚则不可。“枝山道:”老先生既然满口允许。如何可以翻悔?“颂尧道:”枝山错矣,我应允的是一娶两妇,不是同日结婚。凡事总有一个先来晚到,我们订婚在先,便该先结婚;他家订婚在后,便该后结婚。“枝山道:”要是同日订婚便怎么样?“颂尧道:”那有这般的巧事?“枝山道:“偏有这般的巧事。衡山在昨天和令爱而订婚约,又在昨天和李一桂的千金寿姑小姐面订婚约。”颂尧摇头道:“这件事太不近情理了,李一桂昨天被逮入狱,他的女儿奔走呼号,怎有闲工夫和衡山面订婚约?”枝山道:“这便是令爱玉成其事。”颂尧听了茫然,便问:“这是什么话?”枝山道:“昨天李姓造着扛夫来扛取画箱,可是有的?”颂尧道:“这是有的。昨天一时匆忙把空箱交他们扛去,直到今朝方才知晓。现在已把空箱索还了。”枝山笑道:“老先生,但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先生知道的是把空箱扛去,祝某知道的扛去的不是空箱,是一只东床。”颂尧忙问道:“这话怎么讲?”枝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