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天祈拍了拍儿子肩膀,示意康茂才坐好。
康天祈接着道:“我料定南安侯是不会退缩的,我看他的行事就是能成就大事的。成大事的人,能退让的时候会退让,不会当莽夫。但不能退的时候,也绝不会退,宁死也不能退。就如东藩的事,投了百万贯是小事,但要看这百万贯能不能在短期内再筹出来。按你所说,他是筹不出百万贯了,这样一来,颜奇和李旦就是在掘徐子先的根基,是给他挖了坑,他顺当躺下去是死,拼一把未必就死,只要是个男儿丈夫,岂能不拼一把就自己躺下去?他的棉田,民居,费了半年以上的时间,花费百万资财才建起来,海盗定会毁个精光,这代价南安侯府承担不起。便是可以继续做生意买卖,但不管是咱们,还是倭人,还是闽人,还有南洋的兰芳人,三佛齐人,谁会认可一个强敌来袭时当缩头乌龟的大魏君侯?南安侯府到时候会举步维艰!这还是小事,若颜奇和李旦,明年这时候再来袭一次呢?”
康茂才道:“他们此役若不得好处,明年为什么要来?”
康天祈笑着摇头,说道:“颜奇和李旦要抢,何处不能抢,为甚要集结大军去抢大魏的君侯,还是在一个荒岛上?这是蒲行风的意思,蒲家也不是纯粹的商人或海盗,他们是为了天方国开道的先锋。蒲寿高被南安侯结结实实的弄了几回,灰头土脸,现在在福州藏着不敢抛头露面。陈于泰就是蒲家放在福州外围的棋子,也被南安侯给拔除了。现在徐子先在东藩屯田垦地,一旦发展好了,便是比福建路的官僚们要有威胁的多。蒲家也就是天方,其志不仅是三佛齐,兰芳,还有吕宋,倭国,暹罗,直到大魏。他们要抢东藩,可不是为了几个铜钱,为的是天下大势。今年毁一次,我敢赌一亿亿钱,明年他们定然还会再来一次。一年来一次,南安侯干脆躲回福州算了,不过自此之后,不要再提什么大志抱负,安心当一辈子富家翁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