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厅堂里传来一句娇嗲的念白:“爹爹呀!有道是先嫁由父母,后嫁由自身,此事就由不得你了。”荣臻是戏迷,这叫“千斤话白四两唱”,错过了念白多可惜。荣臻匆匆扔了话筒,急着回到大堂听戏。话筒没有挂住,掉了下来,谢铁骅在电话另一头听见咿咿呀呀的声音,不禁深深忧虑起来。谢铁骅在想,此事重大,不应该轻视。两门炮口直径二十四公分的重炮,从日本本土漂洋过海地运过来,想必是在旅顺下船,再运到奉天。如果没有计划军事行动,为什么千里迢迢运来重炮?折腾什么?他也不敢妄加判断。他心里沉重迷茫,正如电话那头《宇宙锋》里唱的“杜鹃枝头泣,血泪暗悲啼”。
奉天监狱里,两个狱警押着乔群走过监狱长廊,哗啦啦打开一间狱舍,将乔群一把推进去。典狱长李延庆隔着铁栏喝道:“听着,从现在起,你就没名没姓了,以后喊79,你要答到。”乔群沉默不语,用阴鸷的眼神看李延庆。李延庆看看乔群一脸的桀骜不驯,骂道:“犯人我见多了,你小子一看就有反骨!”乔群依旧没有搭腔。李延庆心说等我倒出空来,非直直你的罗锅。看到李延庆等人远去,乔群转身,见板铺上一行六个犯人都醒了,或坐或蹲或跪,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