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积月累,薛怀义对武曌的积怨越来越深,有时甚至对待传召都不理不睬,只顾得带着一群假和尚在寺中花天酒地,但他终不敢对女皇彻底冷淡,每当女皇心情大好之时,他都不忘趁机谄媚取悦,女皇待他若即若离,他便在宫中自寻乐子。
这一日,他照例去求见武曌,武曌去了花园同几个朝臣商谈政事,百无聊赖中,薛怀义便四仰八叉躺在长生殿的胡床上,双手枕在头下,有节奏地抖动着腿,想起以前在长安街头杂耍卖艺时,半老徐娘、风情寡妇,甚至还有春心萌动的大闺女争先恐后冲他暗送秋波、投怀送抱,有段时间,坊间总有寂寞难耐的妇人半夜去偷偷叩他的门,他吃干抹净之后竟也烦不胜烦,只是从未设想过会有一天被皇室中人看上,还能侍奉君侧,这到底是种荣耀、还是耻辱?
我也是个七尺男儿,却连正儿八经喜欢一个娘们儿的权力都没有。薛怀义不禁懊恼,甚至有些许悔恨,但只要一想到无论多大的朝官,亲王也好、宰相也罢,哪个见了他不是卑躬屈膝,他又开始嘚瑟起来,情不自禁哼上了民间艳曲。
“薛师可真是好有雅兴!”太平难得入宫见武曌,这回专程为了驸马武攸暨加特进的事情而来,还未进殿就听得这不入流的歌声,心中鄙夷,面上却和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