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既不在前辈曾经奋力拼杀的南池战场,也不在兰陵王密切关注的大同校场,而是跟另外一个“本旬甲优”的斥候学兵一道,跌跌撞撞地走在镇北的烂泥路上。冬天——对,又是冬天,所有商铺都是早早关门,那些买了面点熟食抱在怀里的主妇,时不时地就会往上拉起头巾,偷偷摸摸地往他这边瞅上两眼,然后幸灾乐祸地噗嗤一笑。
赵栋成能装没看见,就装没看见。他知道自己看起来非常狼狈,可问题是,满地都是凹陷的泥坑,你就是想挺胸抬头走的好看一点,也办不到。只有等到泥巴冻上以后,走路才会变得稍微容易一些,但是世界上根本没有万全的事情,到了那个时候,变得麻烦的就该是骑马了。
硬冻土磕上铁马掌,“当当当当”砸的人耳朵痛,要是不注意控制步速与节奏,坐骑的关节没几天就得废掉。当然了,最最烦人的还得是老鼠洞,那些胖乎乎圆滚滚的草原鼠,咋一看的确非常可爱,但它们挖的地洞却可谓九曲十八弯,谁的马要是不幸中招踩塌草皮,十有八九都得当场断腿,连皮带肉活像气逑一样肿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