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都要冤死了,敢情老太太是把他当成张明志派来的说客了,可越着急越说不明白:“大姨,我真不是……我就是想……看看何书记……”
老太太轻蔑的笑笑:“那你看着了,老何现在就这样,吃完苹果你就忙你的去吧。他倒在姓张的跟前儿,责任,我也不想追究。但说一千道一万,老何是不可能同意卖厂的,你让张厂长死了这条心吧!”
面对老太太坚毅中带着柔韧的目光,我爸终于放弃了辩白,泄气的皮球一样把苹果往床头柜上一放,说:“那行吧,大姨,我就先回去了。”
老太太点点头:“嗯,谢谢你过来看老何,慢走,我就不送了。对了,麻烦你再告诉张厂长一声儿,让他派人赶紧把送到我家那些东西都拉走,咱们平头老百姓消受不起。”
看来,张明志和何书记之间肯定是有事,但既然老太太都自我定位为平头老百姓,我爸这个真正的工人阶级,就更没有什么心轮的上他来操了。
我爸转身刚要走,躺在床上的何书记忽然浑身上下剧烈的一阵,紧接着抽搐起来,喉咙里还咯楞咯楞的发出低响,分辨不出是咳不出来,还是倒不上气,简直跟一只老狗在捍卫自己的食物时发出的那种威慑的低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