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科夫做功课的时候,李氏匆匆在灶台盛了稀得见底的菜粥,端到桌上,听到槐壮在屋里哭起来,急忙进屋去哄。祖母见继媳忙碌,想自己爬到长条凳上,不料使力不着,不但碰倒了长凳,还将桌上两碗单薄的菜粥碰翻下来。
李氏听到声音,抱着孩子出来,只见婆婆被两碗滚烫的稀粥泼湿了半身,趴在地下放声号啕:“哎,这腿坏了,不能做又不能走……这条老命还有什么用?只是拖累啊……”
戚科夫帮着李氏,连拖带抱,把痛哭的祖母扶上了床,给她换下了湿衣,却不知祖母紧紧盯着屋角剩余的农药,两眼发直……
半夜里,一家人被祖母痛苦无比的哀嚎惊醒。戚科夫披衣,匆匆赶到祖母身边,在李氏端的衰弱油灯下,只见一个翻倒的农药瓶子,发出刺鼻的农药味,老祖母口吐白沫,鼻孔流血,捂着肚子已从床上滚到了地下,一旁的老祖父已经吓呆了,手足无措。
“阿嬷这是喝了农药了!”李氏惊吓过度,手脚不住地颤抖,“怎么办?……怎么办?这么晚,到哪里去叫郎中?”
“不…不要……不要去叫,叫也来不及了……死了吧……死了就不拖累你们了……啊——”老祖母被剧烈的痛楚折磨着,五官扭曲,浑身抽搐着,用手紧紧抓着戚科夫和李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