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胃部仿佛有东西爆裂，蹿上我的咽喉。我抓住床沿，睁着泪眼，想看得更清楚些。
“她在这里，她很好。”我重复着，“她很好。”
我爬上床。我们躺在彼此身旁，望着屏幕上的电流与波动。我们等了很久，等着检查结果，等着可以再度回家。我应该没有想到，我们是在等待。我可能什么都没想，我只是看着、聆听着。
当我们再度披上大衣时，我才想起来，想起我为什么要按她的门铃。癌症，癌症回来了。癌细胞又开始到处转移了，它们进入胃部、肺脏、肝脏。
我瞄了她一眼。她看起来是如此轻松，如此心满意足。她没有想到我的步伐越来越疲软，所以我决定把这一天送给她。今天只有生的喜悦。
我躺在床位上，头贴在枕头上，盖着毯子，很是舒服。我甚至还有能力泡茶。我孑然一身，没人知道我又开始化疗了。我本来以为，我无法独自承受这种事情，但我们进医院那天所发生的事着实吓到我了。那条小生命在她肚子里孕育着，等待着。我得保护她。如果我这辈子真的要保护某件事物，那我非得保住这孩子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