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帷帐时,凉爽的山风吹来,让刘毅脑子为之一清。他猛的站住了,叫道:“红云。”
任红云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一张小脸有些呆滞的眺望着远方。清风徐徐,吹得她一身衣衫也临风而舞,整个人衣袂飘飘,似乎要随风而去。
见她充耳不闻,刘毅走过去道:“你身体才好,就出来吹山风。春暖咋寒的,当心着凉。”
任红云仍是呆呆的望着下方,喃喃:“师傅没了,没了。老爷,师父丢下小云儿不管了。”
刘毅道:“红云,逝者已亦,生者如斯。李侍仪临终前,要你好好的,开开心心的活下去。但你如此模样,让她九泉之下,何以得安?”
山谷中,衣衫褴褛的百姓拖家带口,不时有人倒在路上。但监行的士兵毫不怜惜,动辄打骂。更远一些,有百姓正在火化尸骨,青烟袅袅,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啜泣声,以及抑扬顿挫的丧歌。如水底的气泡,断断续续的,偏生又持续不断的冒出来,让人心烦气躁。
青山苍翠,此景此景,却无半分新意,只余哀愁。
任红云泪水盈眶,望着山间葱绿:“可是要开开心心,好难好难。这些树枝儿过了春,又是一波新芽。可死去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刘毅大是心疼,正斟酌着如何措辞安慰。任红云却抹了把脸,突地破涕为笑:“不过,师傅说得对,我要好好的。开开心心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