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画室大多陈设简单,有白色的墙壁,一扇高窗朝北打开以保持长时间的光照。角落里有一块石板,用来研磨颜料和油,然后将油彩装进猪尿囊。学徒负责把画布放在木框上绷紧并固定,以便作画。此外,房间里还可能堆放着各种道具、零碎的盔甲、服装饰品、各类织物、小塑像、乐器和整书架书籍(其中必不可少的是卡勒尔·凡·曼德尔的《画家之书》,可能还有一本开普勒的《对维泰洛的补充》),墙上还挂满了各色习作与版画。画家们还经常将自己的画室作为创作主题,有时本人也会出现在场景之中——这也是生意兴隆的一种体现。
在这类描绘工作室的场景画中有一幅独特的作品,全然没有艺术场所常见的那些标志,如不加装饰的地板和摆满绘画工具的架子。和委拉斯开兹的《宫娥》一样,约翰内斯·维米尔(Johannes Vermeer)的《绘画艺术》(Art of Painting)不同于其他任何一幅工作室场景画,甚至可以说,不同于任何一幅油画。无论是画作的比例与设计,还是其中的要素与气质,都显得与众不同,带有一种超越绘画的独特性,仿佛它不再是一幅画作,而是自成一个小世界,遵循着它独有的重力守则与光影规律。
▲ 《万历瓶插花静物画》,老博斯查尔特,1609——1610年,铜板油彩,68.6厘米×50.7厘米。伦敦,英国国家美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