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斯勒贝尔恰好处于11世纪和12世纪宗教艺术新时代的开端[209]。无论是雕塑还是绘画中都充满了奇异的形状、色彩和动作。仿佛想象力忽然被打开了豁口,艺术家们第一次可以信马由缰地探索,天马行空地想象。尽管艺术的目的是解释上帝的奥义,让观看者超脱于眼前的物质世界,但这些艺术形式本身还是给人带来了强烈的美感与愉悦。这种无拘无束的感官愉悦很容易让人想起古希腊时期的雕塑作品,但它其实与伊斯兰装饰及书法艺术的关系更为紧密。“这些色彩丰富的画作是艺术的非凡杰作,让人们充分感受到色彩的壮丽与华美,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向了天花板”,这是12世纪英国史学家马尔默斯伯里的威廉(William of Malmesbury)写下的,描述的是坎特伯雷大教堂的内部装饰,不过他之所言对伊斯法罕的大清真寺或圣索非亚大教堂[210]也完全适用。
这种追求华美与现实享乐的风格不可避免地引来了一些批评,正如拜占庭那些有诱惑力的艺术作品曾遭到“圣像破坏运动”的攻击一样。11世纪末期,一群崇尚苦行与节俭的修道士组成了一个社团,后来被称为“西多会”(Cistercians)——因为他们最初的定居地是法国第戎以南的西多地区。在短短50年间,数以百计的西多会修道院出现在欧洲和不列颠各地,这些修道院的建筑风格与克吕尼和欧坦有着天渊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