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江汗衫搭在膀子上,穿着裤头,疲倦的脸上除了白眼珠、白牙齿外,浑身上下锅底黑。每天几十筐煤,从煤窑底下背到地面,来来回回近百里路,一天下来,累得腰断骨折像散架。晚饭后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动。
这活的确太辛苦。
周江在水池边全身洗个透。突然,一只手拍在了他肩上。他猛回头又惊又喜:“嘿,薛哥回来了!”
薛建回甘肃金昌探家刚下车不久。他穿好衣服后,两人寒暄了一番。
“小周吃饭没?”
“还没哪!”
“走,今天哥请客,算是你给我接风,咱哥俩喝两杯。”
于是,他俩来到一家小餐馆,要了几盘菜,打开了一瓶烧酒。
“兄弟,这活怎么样?”薛建关心地问。
“凑合呗……唉,这哪是人干的活,又挣不了几个钱,妈的……”周江狠狠地骂娘。
春节刚过罢,周江打起铺盖从河南老家挤上了去新疆方面的火车。
这些年,南阳地区,诸葛亮躬耕南阳式的生活早已结束。农村的青年男女们,告别了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纷纷涌向外面的世界,挣回大把的票子。这不能不使只有小学文化的周江心跳耳热。十七岁的他,正是花团簇锦的年华。他憧憬美好的未来,向往外面的世界,想用自己的双手挣一笔钱,为父母分忧,然后翻盖一下旧房,将来再娶个漂亮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