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少女冰凉的双手,并排摊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棒球,在阳葵眼前晃了晃。
少年的手很温暖,阳葵下意识近乎迷恋地想抓住,她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仰起脑袋,让夜风卷进脖颈,让脑袋清醒些。
“让我接球?”阳葵试探着问。
梁文康依然没有开口说话,他摘下自己的棒球帽,戴在阳葵头上,很用力很用力地看了她一眼,压下棒球帽的帽檐,完完全全遮住了阳葵的眼。
黑暗中,阳葵听到少年的脚步声一声声跑远,脑海中他严肃而坚定的眼神却越加清晰。
五分钟后,梁文康站在运河对岸,扯心扯肺地吼了一声:“阳葵——”
声嘶力竭的尾音里是少年斩钉截铁、滚如岩浆的心意。
阳葵几乎抑制不住地站起身来,但膝盖抬上去的一瞬间,她用意志压了下来。她记得少年的手压在她肩上的分量,他需要她信他,那她就信他。
阳葵纹丝不动地坐着,双手摊开着,她感到一道凌厉的风呼啸袭来,对准她被棒球帽遮住的额头。
她依然没动。
风劲越来越近,在离她额头只有十厘米的地方猝然减弱,有东西砸在掌心,她摸索着捏住,是棒球。
球落在掌心的那一瞬间,阳葵感到牙疼,是初智齿。它拼命地想要冒出来,想要强占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