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
①《尧典》:是《尚书》中的一篇,记录了尧帝的功德与言行,其中提到尧帝确立的历法。②中气:参见《梦溪笔谈·卷五·乐律一》“《国史纂异》云”条。③舒惨:语出张衡《西京赋》“在阳时则舒,在阴时则惨”,后来表示好坏、阴阳、丰歉、寒暑等对立概念并举。
译文
历法被收录进儒家经典的,只有《尧典》里说的以闰月定四时成岁。置闰的方法,从尧的时期开始,更早的时候不知是怎么处理的。置闰的方法是先贤圣王遗留下来的,本不应当妄议。但有些事本来就是古人未能达到而等待后世人达到的,比如岁差这类,就是近世才发现的,这样的事并无古今先后的避嫌。凡是太阳一出一落称为一日,月亮一盈一亏称为一月。用日月来记录天数,虽然是确定的,但月亮运行一周是二十九天多一点,再与日交汇,每年有十二次交汇还余下几天。累积三十二个月,就会多出一次交汇,节气与月亮的朔望差得越来越远,中气不在本月的情况,命名与实际不相符,就加一个月叫作“闰”。闰是不得已而产生的,就像是盖房子时用的木楔一样。从此节气与朔望相互参差,年岁错乱。四时不在原本的位置上,算法非常繁复。凡是以月相积累成四时,四时积累成年岁,阴阳此消彼长,万物生死变化的关键,都在于气。只记月相盈亏,完全不管事物的消长规律。现今专门依照朔望定下十二个月,气反而不能主宰本月的事物。已经到了春天的时节,还由肃杀的气主掌,是因为朔望周期跑到气的前面了。只凭空叫它第二年的春天,其实是前一年的冬天;时节还在冬天,但已开始行生长之事,就是朔望周期落到气的后面了。只凭空叫它第一年的冬天,其实已经是第二年的春天了。凭空命名为正月、二月,实际已是三月、四月,而万物生长消亡的事实反而附属在了人为的朔望上,而且又生出了闰月的麻烦,这是古人没有思考周全。如今的办法,不如用十二气组成一年,不再用十二月。直接将立春日作为孟春的第一日,惊蛰作为仲春的第一日,大月三十一日,小月三十日,年年都是整齐而完,永远不会有闰余。十二月经常是一大月、一小月相间的,就算有两个小月相连,也只是一年一次。像这样,四时之气就会始终正确,岁时和农政不会互相角力。天体的运行,还是遵从原有的规律,不需要更改以前的规矩。只有月亮的盈亏,虽然与世事紧密相连,比如潮汐、孕育之类的事,但不影响年月农时及寒暑节气,附在历法中就可以了。用元祐元年举例,就应该孟春是小月,第一天是壬寅日,三日是望日,十九日是朔日;仲春是大月,第一天是壬申日,三日是望日,十八日是朔日。像这样记录日子,岂不是简单工整,符合自然规律,不需要费事修补吗?我之前检验过一天的一百刻有时有余、有时不足,人们已经质疑我的说法。又说十二月的斗建应该随着岁差而移动,人们愈发惊骇。现在这样的历法理论,一定更要招来怒骂攻击了。然而日后必会有人采用我的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