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兄说的是。”她收起沈毓章手书,“我此番行径,的确欠朝廷一个解释,亦的确是为难毓章兄了。”
顾易又说:“谢将军既已安然归来,接下来打算如何?”
“且等他伤好再说。”
“伤好后,将军又打算如何?”
卓少炎没答,侧首顾他,目光锐利。
顾易会意。
他思忖半晌,道:“登极一路,绝非坦途。”
“确非坦途。”
卓少炎轻一点头,道:“但他之志,在乎千秋。而彼大位,舍他其谁。”
【柒拾捌】
入夜后,卓少炎又回到了谢淖帐中。她进来时,他正在案前持灯,神思不苟,笔走如飞。
他深沉专注的模样,极为英俊,叫她挪不开眼。
卓少炎安静地将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垂首,伸脚踢了踢地上摆着的乌木马扎,闹出一点声响。
谢淖闻声抬头。
他看见是她,双眼中的漆黑便化开了些,盛进了微暖的烛光。他搁下手中的笔,退离桌案,坐直了,将所有的注意力都给了她:“少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