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国金眼睛红了:“爹,您说得都对!”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知道爹说得对,还穿着新鞋往屎上踩!你呀,白啃你爹的骨头了,要是老支书活着,肯定不会像你这么搞。远亲不如近邻,宁可逼死开发商,也不能逼死乡亲们!”
权国金蔫了头:“爹说了,我好好反省。”
我黑了脸:“光反省就完了?你要行动啊!”
金沐灶说:“你想怎样让老七叔入土为安?”
权国金抹着额头的汗,说:“我找邝老板再商量,再商量——”
汪树说:“今天你不答复,我爹的棺材就抬到县政府去!”
权国金缓缓地说:“我打电话告诉邝老板汪老七的事了,他也很重视。但是,他今天在县城好像有事情。”
金沐灶说:“村里出了多大的事啊,邝老板能不来吗?你们逃了今天,却逃不了明天。权支书,你赶紧给邝老板打电话,过来商量。”
权国金说:“好吧,我现场办公!”
邝老板很快就到了。他说他在县城,其实就在附近,探听着这边的谈判动静。
金沐灶让我照看汪树,他与权国金、邝老板去了一个房间。
天黑下来,外面呜呜刮风。我耳鸣了,好像听见天启大钟的鸣响。
晚上九点左右,我的肩疼,菜花过来给我拔火罐,边拔边捶肩,啪啪嗒嗒地响。这时候,金沐灶回来了,脸上略带笑意。我就知道,他替乡亲们扳回了一局。金沐灶告诉我,权国金和邝老板略作妥协,占用耕地青苗补偿,每亩地提高八千元;房屋拆迁补偿,每平方米提高六百元。村委会出资厚葬汪老七,并向汪树家多支付一套一百二十平方米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