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以后,父亲让叔伯们继续做法事,把我放在一个像棺材一样的盒子里,然后用牛车翻山越岭把我送回家。其实,我能顺利出生完全是因为死者家有一个老人是个接生婆。你说是不是很对不起人家啊?办丧事嘛,还要沾一手血腥。由于我是在法事现场出生的,后来我总觉得在我的一生中有很多事情都离不开死亡和尸体。
我的家族是喃嚒世家,肯定不乏一起共事的兄弟。上一辈,只有大伯、三叔和父亲,到了我这一代,就繁衍了八个孩子——很平均,四男四女。我家只有我一个男丁,大伯有二男一女,三叔有一男三女。继承和“喃嚒佬”相近职业的只有我和比我小一岁的三叔的儿子,也就是我堂弟,叫阿坤。
我现在的工作是和神(我们那里对死人的吉称)打交道:阿坤,用不好听的称呼来讲,他是“神棍”(此神非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