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抽烟是一种享乐,是过瘾,是提精神,调节情绪。王蒙抽烟却纯粹是催眠,是无聊和无趣。他抽第一支烟是在29岁。那时他刚到乌鲁木齐,在一次茶话会上,一位老同志递给他一支烟。他推辞说:“不会。”那老同志说:“抽吧,抽吧!”推让了半天,王蒙把烟点燃了,但只抽了几口就呛得不成样子。回家后他跟我说:“今天我抽了半天烟,太呛。”这一下撂了两年没摸烟。
“文化大革命”中,他太烦闷了,不由自主地吸起烟来。他抽过莫合烟,像维吾尔族人一样,裁一张报纸边,把莫合烟末撒匀,卷起来点燃了抽,一会儿就灭掉。他也抽烟斗,但大多数还是抽香烟,各种低劣的烟他都领略过。不过,他抽烟有个特点:点燃起来刚吸几口就困得不行,有时甚至睡着了。所以对他来说,抽烟是起了催眠作用。他也从不上瘾,每天实在无事可做时,才抽上两支。
记得是在打倒“四人帮”后没几天,他坐在写字台前,满脸凝聚着一种庄重的责任感。忽然郑重宣布:“不抽烟了。从今天起再也不抽烟了。”真的,从那时起,他再也没有沾过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