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言语听着是句句安慰,可却让人愈听愈不是个味儿,听到了后面那四个成语,可讳字字诛心了。大殿深处的烛火被春风吹得有些飘摇,殿外花坛中各色艳丽的花儿摇曳多姿,轻淡的芬芳幽幽弥散在整个毓敏宫,可太后的言语生生却是将这份初夏的温暖和美丽扭曲得令人不寒而悚。
银衣显然气极,整个人都不禁发抖,她虽竭力控制不表露出来,可到底还是在目中闪过一丝阴狠之意,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扶一扶头上那支唯有贵妃品阶才可戴着的金丝嵌珠朝凤牡丹簪道,分辩道:“太后教训的是。臣妾也自知身份低微,万万不敢与皇后等人比肩,贵姬一位,也是因太后厚爱而得。顾此,臣妾自当贵姬以来,一直……”
太后冷笑着打断银衣的话,神情冷漠如同严冬里最无情的一阵冬风,可语气却偏生像春风一样温柔“哀家自然知道你当贵姬以来的委曲和辛苦。银衣呀,哀家就是想不通了,从前在隐龙山庄的时候,你还是机灵聪慧得很,可你这一入宫,怎么就反而变得痴傻了些呢?用来用去仍是那喊打喊杀,载赃驾祸那老一套,你就不会动动脑筋,想想其他法子吗?你明知道皇上最重亲情,也明知道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贤妃那孩子,却偏生要傻乎乎地跳出来,去动贤妃和她那孩子,结果呢?银衣呀,在这宫里,光有心计和手段是不够的,还得有大智慧才是,你看看人家花晨,虽然人在冷宫,但终归有皇上、贤妃甚至皇后护着,而你呢?你却已经是四处受敌,四面楚歌了。哀家是想让你肃顿后宫,可是你怎么就自己所有的退路都给掐断了呢?只要是服侍过皇上的,你就不管她是该罚的,还是不该罚,都一并给罚了,就是连哀家辛苦找来的舒心,你都不肯放过。昨天,你还把刚获得皇上宠幸的林良人狠狠打了一顿,差点没要了人家的命,对不对?你不知道这林良人是哀家苦心安排给皇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