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县令神情紧张,局促不安。宋牧仲婉言相劝道:“店主人讲的话,你又何必介意呢?乡下百姓骂当官的,到处如此。我哪能以此给你定论!天晚了,我们彼此分手吧!”县令走远以后,宋牧仲急忙返回那家酒店,对店主人说:“今晚你家将有大祸,我特意来救你们的。”他说服半信半疑的店主,穿上杂役人员穿的带裆的裤子,睡在酒店的柜上,还说“半夜有什么响动,千万不要作声,更不要出来。”过了一会儿,果然有几个差役铛锒一声撞开大门,怒吼而入。见柜上有穿带裆裤的人,以为是店主人,不由分说绑起来就走。宋牧仲一言不发,由他们押到县衙,低身伏在阶下。大堂之内灯火通明,县令威严地坐在堂上,脸色铁青,一拍惊堂木,骂道:“你这个混蛋酒保,竟敢辱骂本官,知罪不知罪?”这时,伏在阶下的宋牧仲突然站起身来,脱去那条破裤子,仰着脸慢条斯理地说:“原来如此!你看看我是什么人!”
县令凝目注视,发现站在阶下的又是赫赫有名的抚台大人,不由得“啊”了一声,慌慌张张地走下堂来,跪在宋牧仲面前,连连磕头,几乎把地磕出个坑来。宋牧仲看看县令的丑态,挥挥手说:“现在我才认识你!白天酒保骂你,我并没全信。现在我信了。你竟然这样作威作福,无法无天,黎民百姓不知被你欺压到什么地步!好吧,我也不难为你,把大印交给我,我转交布政使!”接过大印之后,宋牧仲走出县衙,回到行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