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
去年夏天谷良邀请陈晓成去了他的老家滇东乡村,一条清澈的河流绕村而过,梯田层叠,山花烂漫,乡人满脸笑容,惬意满足。谷良在村里杀了两只整羊,摆了12桌酒席,宴请60岁以上的老人,这个微公益活动已经持续了8年。每年的这一天,都是村里老年人欢庆的节日。
土豪谷良身上透露着可爱。在纸醉金迷、沉迷于声色犬马之际,还会偶尔腾出时间来回忆,那些贫穷、无奈、心如死灰的日子或者绝地反击的激情。他的可爱,也恰是维系他们这么多年感情、筑起心灵信任的基础。他们刻意麻醉自己,不愿回忆惨淡的过去。过往是用来怀念的,还是用来警醒的,抑或是用来激发自己如蛇一样痛苦不堪的蜕变的?
那个夏天的晚上,神经质般的忧伤过后,谷良又恢复常态,在微信上贴了一则征婚启事,写得煞有介事:“欲聘精通英文,富有姿色,富有革命思想,长于政治、外交,不尚虚荣,年龄在25岁以下者为内助。”甫一发出,各色评论就如潮涌来,这家伙友人遍四海。一位安居拉美的哥们儿评论:“哇,百年前国母的条件啊,国籍没要求吧?去说英语的国家随便找。”“都喜欢这么年轻的?”这是一位为人妻为人母的媒体朋友说的,语气中透着青春飘逝的遗憾。一位公关行业的年轻母亲酸溜溜地寒碜他说“村姑就挺适合你”。更绝的是那句“死了这条心吧,提这样要求的基本活该单着”,怒气冲冲,怨气十足,这是位个头儿高挑的做市场的曾经漂亮的剩女,如今35岁了。陈晓成嘲笑他:“瞧瞧你的人品,怎么飞来的都是轰炸机?”他大言不惭:“钱锺书的一句话,说的就是她们:爱情多半是不成功的,要么苦于终成眷属的厌倦,要么苦于未能终成眷属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