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我听到对讲机里面有小喇叭的声音,仿佛在追赶鼓的节拍。那首音乐似曾相识,可我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是哪一首。
“抱歉,今天晚上不行。你还是走吧。”
然后又没声音了。我在那边等了好几分钟。旅馆前面有一片小空地,上面铺着豆子大小的碎石子,种了一棵矮矮的棕榈树。有一只蟋蟀在碎石子和棕榈树中间跳来跳去。我又按了一次电铃。
老板很快就有回应了:“你听着,我里面有枪,而且心情不太好。你最好还是赶快上路吧。”
我说:“《哈莱姆通风井》。”
“你说什么?”
“你现在放的那首音乐。那是艾灵顿公爵,对不对?《哈莱姆通风井》。听起来好像是他20世纪50年代的乐队演奏的。”
他又犹豫了很久,不过没有把对讲机切掉。虽然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听艾灵顿公爵,不过,我大概可以确定我猜对了。
接着,微弱的旋律进行到一个节拍中间戛然而止,音乐被关掉了:“你车子里还有别人吗?”
我把车窗摇下来,打开车内灯。摄影机左右转动了一下,然后又转回来对着我。
他说:“好吧。只要你说得出吹小号的人是谁,我就开门。”
小号?一想到艾灵顿公爵20世纪50年代的乐团,我脑海里就会出现保罗·岗萨维滋这个名字。可是,岗萨维滋吹的是萨克斯。我脑海中有一大串小号手的名字。凯特·安德森?威利·库克?太久了,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