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雅兰从码头上喊道。
我点点头。沙子又落回地面了。
他们拥有这座岛屿。一小块突出海面的土地,而这是属于他们的。我对此感到惊讶不已。除了那些以人工方式被运来的沙子以外,岛上的一切都是如此坚固,富有生命力,它们仿佛无坚不摧。岛上大半面积被森林覆盖,树木高耸,树干宽阔,甚至遮蔽了视线。我对这些能够享受清静、不受打扰的事物,感到赞叹不已。当你在小径上行进时,树根就在你脚下蜿蜒。我用双手触摸它们。你无法举起树根,无法将它们逼到别的地方。它们从来不需要在你的手指间躲躲藏藏,也不需要落到地面上才能回家。它们现在已经在这里,也会永远待在这里。我望了望那些还留在仲夏节餐桌旁的人,心想:我属于由沙构成的民族,他们则是有根的民族。
当我准备开始上学时,我妈说我会搬到玛丽安的家里。她在一座离这里有三小时车程的小镇上班。我会成为她的学生,在她教的班级听课。晚上,我就在她家帮忙处理家务,比如,煮饭、洗碗之类的。一想到我妈将我送走,我就觉得生气。这么做的目的是要减轻我姐姐玛丽安的负担,而让我感到生气的是,原来这就是我的“使用”方式,活像一个工具,仿佛我本身并没有价值,仿佛我就不值得被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