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春杏跑远,糖糖又拉住严夫人的手说:“姐姐家里的大牛哥哥过去在枫汀城上下熟络,看看能不能打听,怎么能抓到那个卖假货的小贩。”
严夫人反握了握她的手宽慰说:“你别急,是咱们自己的买卖,大家都一样着急。我这就回去办。还有,律师我也认识一两个,去打听一下,若真到了那个地步,这官司如何下手打。”
“姐姐,不然,我去趟冯公馆。那位朱小姐,不是很喜欢咱们的胭脂水粉吗?”花姹紫再次提醒。
糖糖又看一眼一旁不甘心同严夫人离去的裘心筠。还不等她开口,就听春杏远远叫嚷着跑来:“棠儿,你快来,快来,大姐姐她,大姐姐她跑了,出家当姑子去了!”
糖糖惊得冲出去迎上,见四姐姐春杏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躲着脚拉住她转身就往回跑,口中不着头绪地哭诉:“大姐姐留了个字条,剪了辫子,离家去当姑子去了!”
这可真是雪上加霜。
堂屋里已经乱做一片,爹爹程老班主紧闭了屋门,凭了徒弟们和女儿们敲门呼唤就是不肯出来。屋里一把太师椅上盘腿儿坐着抽着旱烟袋儿的姑妈,一口口抽了旱烟,在旧得发亮的八仙桌儿脚上磕打着烟灰,咬牙切齿地骂:“还反了她了!就是你惯的。不就是嫁个瞎子吗?好歹夫家还剩一只眼的,人家家世好,门第高,有钱有势的。人家还看不起她一个下九流唱戏的老姑娘呢。她倒是挑三拣四的。让我这老脸往哪里搁?”这才是祸不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