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蒂埃早已布置好,要叫他的老东家在这一回破产中一刻不停的受罪。办法如下。因为时间在巴黎非常宝贵,两个破产管理人通常只有一个管事,另外一个不过是装装样子,署个名,像公证文件中的第二个公证人。而那个实际负责的管理人又往往依靠商事代理人。因此在巴黎,上面所说的第一种破产案进行非常迅速,在法定限期以内样样都封好,包扎好,端整好,安排好。不出一百天,商务裁判就能像那位部长一样狠心的说一句:“华沙的秩序恢复了[114]!”杜·蒂埃的意思是要叫花粉商在生意场中永远不得翻身。破产管理人的名单原是杜·蒂埃在幕后操纵的,比勒罗看了觉得大有文章。外号叫羊腿子的皮杜是债主中的大户,偏偏百事不问;吹毛求疵的小老头儿莫利奈并无损失,却样样当家做主。杜·蒂埃有心把商场中一个正人君子的尸首扔给那只小豺狼,让它玩弄够了再吞下去。
债主们开过会,任命了破产管理人。小老头儿莫利奈回到家里,说承同胞们瞧得起,不胜荣幸;同时也很高兴有个皮罗多让他监护,好比孩子有一条虫儿可以捉弄了。这位业主一朝有着法律撑腰,就买了一部商法来研究,还要求杜·蒂埃多多指教。幸而勒巴得到比勒罗的通知,早就要求商务法庭庭长挑选一位精明而宽大的裁判。杜·蒂埃希望指派高朋汉–格莱,结果却发表了候补商务裁判加缪索;他是进步党,有钱的丝绸商,比勒罗的房东,据说是个正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