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后者名叫乌洛特,似乎遭到了命运的捉弄,“乌洛特”在弗雷曼语中恰好意为“亲爱的掉队者”。他身材矮小,属于易胖体质;在针对这次冒险行动的预备训练中,他比别人多了一项节食的任务。一次次玩命奔跑已经让他瘦下来不少,可脸蛋还是圆圆的,一对大大的褐色眼睛仍旧流露出因长期肥胖而产生的自卑感。
乌洛特显然跑不太远了。他呼哧呼哧地上气不接下气,还不时打个趔趄。但他没有向同伴呼救。他知道他们帮不上忙。每个人都立过相同的誓约,心里明白能借以自卫的唯有传统道德和弗雷曼式忠诚,尽管弗雷曼人曾有的一切现在都成了文化遗产——沦为保留地弗雷曼人死记硬背的教条。
正是弗雷曼式忠诚让乌洛特明知厄运难逃却仍然一声不吭。这是古老品质的完美展示,令人惋惜的是,这些奔逃者只能从书本和《口述史》的传说中模仿传统道德。
狄狼逼近乌洛特,庞大的灰影几乎达到成人的肩高。它们在饥渴的驱策下一路飞奔一路哀嚎,脑袋高扬,眼睛直勾勾盯着暴露在月光下的猎物。
乌洛特左脚在树根上绊了一下,险些摔倒。这让他抖擞起了一点精神。他发起一波冲刺,同紧追的畜生多拉开了约一个狼身的距离。他奋力摆动两臂,张大嘴直喘粗气。
狄狼没有加速。它们银灰色的身影在林子里浓郁的草木气味中轻快地穿行。它们知道赢定了。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