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她可以说是把一切都置之度外,除了羞耻而外,她一切都听其自然,因为她被惊惧和绝望彻底摧毁了。囚车每颠簸一下,她都像一个静物或摔破了的东西那样蹦跳一下。她的目光阴暗、呆滞。人们还看见她眼中含着一颗泪珠,但那泪珠却一动不动,好像冻结住了一般。
这时,凄惨的马队在欢呼和好奇地观望的人群中穿过。可是,为了做个忠实的说书人,我们不得不指出,看见她那么美丽,那么沮丧,许多人,包括铁石心肠的人,都动了恻隐之心。囚车已经进入帕尔维广场了。
囚车在教堂中央大门前停了下来。押解队如临大敌地分立两旁。人们鸦雀无声。在这充满肃穆和焦虑的寂静之中,大门的两扇门仿佛自动开启来,铰链发出笛子似的吱吱声。于是,人们一直看到教堂的尽头。那里很阴暗,挂着黑幔,在主祭坛上,只有几支蜡烛远远地闪着微光,宛如一处洞穴,洞口开向阳光灿烂的广场中央。人们隐约看到在教堂里面半圆形后殿的阴暗处,有一个很大的银十字架,衬在一幅从拱顶垂及地面的黑幔上。整个大殿空无一人。但是,人们影影绰绰地看到远处唱诗室的神父座上有几颗脑袋在动换,大门打开的时候,教堂里便升起一阵庄严、响亮、单调的歌声,像一股疾风在把悲凉的赞美诗的片段向女囚吹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