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同没有走,跟着金子原走到小办公室里,背了两手,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子。金子原坐在转椅上,将腿架起来,身子带了椅子,转着半个圈,向他笑问道:“你也没有送杨小姐回家,在这里还有什么话说?”刘伯同笑道:“我有几句话,想向你建议一下,又怕碰你的钉子。”
金子原笑道:“你不用说,我早就明白了。找田宝珍来吃顿消夜,无非……”
刘伯同两手同摇着,笑道:“我又不是你的女友,我对这事吃什么飞醋。
我所说的是公事。”金子原道:“公事公开讲,你又何必鬼鬼祟祟。”刘伯同笑道:“若是能公开讲,我又何必等到现在呢?我也不必说,我这里有个便条你看看吧。”说着在衣袋里掏出一张字条,双手呈给金子原。
他拿着看时,脸不住地变色。最后将那张字条捏成了个纸团,连摇了两下头道:“这个办法不妥。”刘伯同见他脸上并没有怒色,料也不引以为辱。这就站到写字桌子边,两手按了桌沿,正着脸色向他道:“老朋友,我得向你进句忠告。你抗战苦了八年,不但家产受了很大的牺牲,就是你的血肉之躯,也受了不少的折磨,敌伪剩下来的东西,这里面根本也就有你血汗的千百万分之一,为什么不能收回一部分来补偿补偿。这样的办法,也不是你一个人独做。你弄得干干净净,分毫不沾,又有谁知道?趁这个机会,你弄一点物资在手上,一旦交通恢复,你积极一点,出洋去玩儿一趟;消极一点,回家置点田产,盖所好房子,也有个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