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骆驼见状仰天一声长鸣,鸣罢低下头来,用舌头不住地往小骆驼身上舔,竟致伤心得流下泪来。
萧影大奇,暗忖:“动物尚且如此情深,何况乎人!却不知巴图拖里何以如此这般?”
巴图拖里眉头深陷,双眼布满血丝,将血淋淋的腰刀丢在一旁,在萧影身旁坐了下来,话声凄凉地道:“咱们蒙古人,世代过的是游牧生活,居旅无定。这茫茫大草原,曾经住过的地方,找寻起来实非易事,更何况其儿小小一穴墓地……”说着又是老泪横秋。
其时蒙古人葬礼极为简陋,除祭牲之礼外,几无他物。为避豺狼虎豹的抓挖,坟地亦不立丘,只葬与地面相平,锤打坚实,再伪以草皮,便算完事。
巴图拖里道:“明年这个时候,其儿的坟上想来早已长满青草,我便牵着这头老骆驼来寻,在它悲鸣流泪的地方,便是其儿的墓地了。”他抹了一把老泪,哽咽又道:“到时它祭它的孩儿,我祭我的其儿……”话未说完,已然泣不成声。
萧影待要安慰他几句,不觉也自泪下如雨,自己的伤痛何曾少于巴图拖里?
正自心里悲痛,听得一阵凄婉感伤的歌声远远飘来: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