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原文不连贯可能是误解:一、由于译者个人的古汉语文化知识有限,并没有读懂原文。在没有合适的解释材料出现之前,就进行无可靠证据的修订,甚至过了头,连文本本身清楚、没有必要修订的地方也重新修订,反而造成新的混乱。二、两种思维方式不同。葛瑞汉以逻辑思维的模子衡量“象”思维下的文本。先秦的文章中时而说天道,时而说人事,两者是类比关系,其实质是一种隐喻,并不是因果逻辑关系。这种情况下可能出现葛瑞汉所言的“不连贯”,事实上只是并非逻辑上的连贯而已,情感上却是贯通的。
葛瑞汉认为原文文体混杂,所以要区分散文和诗。他甚至把内篇的文体更加细化,认为其“包括押韵的四行诗、可吟唱的故事、教导性的语言、零碎的散文评论、格言、暂时的思想后面跟着评论、庄子(或其弟子)的主张统领着解释。”[11] 从上文葛瑞汉引用的《秋水》中“以道观之,何贵何贱……夫固将自化”的例子看出,他所说的诗歌并不是中国的古诗,而是古汉语的对仗语句,在古汉语的写作惯例中,讲究音韵和谐,对仗工整,而葛瑞汉误以为是区别于散文的诗歌。《庄子》内七篇中每篇是以统一的思想指向而成篇的,而葛瑞汉的分类依据是形式逻辑。尤其是他把庄子学派分成十个部分,标题也反映了葛瑞汉重编的逻辑。葛瑞汉的编译更适合西方读者的阅读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