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公就这么一个儿子,本指望他延续香火、传宗接代,谁料想他如此不争气!杀了人,还叫嚣要烧人家的房子,真是无法无天了。乡邻们无奈,举起锄头来威吓他,他又连伤二人。直到官府把他带走后,乡邻们才敢露面。”母亲边叙说边抹眼泪。毕竟是她的弟弟,既恨之,又爱之。欧阳氏安慰母亲道:“死有余辜,你没必要为这种人伤心落泪。”母亲喝了一口水,接着说:“你阿舅他杀人偿命,自古而然。可是,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被害者的家属闹到了你外公家,非要赔银子不可。你外公已七八十岁了,失去了儿子,还要赔偿人家银子,一气之下病倒了。无奈之下,你父亲和你大哥带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去解决问题。”
“问题解决了吗?”
“问题总算解决了。可是,你外公又气又心疼,三个月前已命归黄泉。”
这种情况下,还能再向父母开口借银子吗?
三天后,欧阳氏回到了白杨坪,向丈夫说了这一切。曾涤生听罢,半天没作声。她还以为丈夫生气了呢,连忙说:“真对不起!我当时实在开不了口。”曾涤生见妻子误会了,便解释道:“我是在生自己的气。堂堂七尺男儿,已近而立之年,既没给自己家里赚一两银子,也没给岳父家尽任何义务,我觉得自己太没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