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识文墨入家塾
宽一走过了欢乐的童年,但全家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所以必须听从家庭的安排,满六周岁时入学堂读书。
曾家私塾就坐落在白杨坪,离曾家大院只有百十步远。刚刚开始办学堂,学生不多,除了宽一、春伢子以外,又收了五六个邻村的孩子。爷爷曾玉屏为孩子们做了几张书桌,又做了几条小板凳,一切准备就绪后,曾玉屏对宝贝孙子说:“明天正式入学堂读书,以后就不能互称乳名了,他们应称你为‘曾子诚’,春伢子叫‘王根宝’。”
宽一觉得很别扭,不明白为什么一入私塾就要叫“曾子诚”,但是,他接受了这个十分别扭的名字。再者,他觉得“春伢子”也比“王根宝”好叫又好听,为什么春伢子也要改名字?难道说改了名字就变成有学问的人了?宽一的心里一连串的问题无人为他解答。入学前,母亲特意给他做了两件深灰色的长袍,又缝了一个小书包。穿上新衣服、背上新书包,感觉好极了。家里有个大铜镜,据说是母亲江氏的陪嫁品,平日里,子诚是想不起来照镜子的。但是,今天趁父母不在家时,他站在铜镜前照了一遍又一照。原来自己并不十分丑,不像小伙伴们平日里所说的那样“三角眼、罗圈腿、黄头发、萝卜嘴”。虽然长得不算帅,但看起来也十分顺眼。曾子诚暗想:在我的记忆中,除了到外婆家,外婆总要给我做一件新衣服;或者过新年时,能穿上新衣服,平日里很少穿新衣服的。今天,母亲一下子就给我做了两件新长袍,而且家里人除了父亲穿长袍,其他人都是穿短上衣的。看来,入学堂读书也和过新年、回外婆家一样重要。是不是改称学名、穿上长袍,我便和父亲一样成了“读书人”?读过书的人,在白杨坪很受尊重,父亲如此,王家大伯也如此,我呢?以后我就不是宽一了,我是曾子诚——一个受人尊重的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