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会儿,何守礼用充满感情的眼睛望着周炳,诚恳地开言道:“炳哥,你听我一句话。我觉着你现在这样地苦闷,有一点咎由自取。如果你别那样固执,也就不会有什么苦闷了。”
周炳的眼睛没有望着何守礼,却望着下面不远的水凼,不住地点头说道:“对,你说得很对。如果我一点也不固执,随风摆柳,随遇而安,那确实不会有什么苦闷。不过,那样一来,对人民群众好像太不负责任了。”
何守礼单刀直入地说道:“这回王庄土改所发生的分歧,我要对你解释几句。你要知道,我并不是存心要压倒你,要占你的上风。这一点,你无论怎样要谅解才好。我自己很了解自己。我是幼稚无知,没有什么定见的。这一点你也了解。这回在王庄所发生的事情,只是我偶然碰对了罢了,并不是我真有什么本领。如果现在你处于下风的话,那可不是我有意造成的。”
周炳严肃地纠正她道:“阿不对,不能这么说。你所有的思想和行动,都是通过你对于现实的分析和研究,对于现实的认识做出来的。怎么能够说你并非有意呢?这里不存在任何瞎碰的问题。不存在什么碰对了或者碰错了的问题。一个土改队员,他既要对人民负责,又要对党负责,对整个革命事业负责,不是当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