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甫落,缪夫人接口:“乌质勒,我想你应该说的是,突骑施何其幸哉!”
随着缪年的话,乌质勒脸上再度浮现寓意复杂的浅笑。狄景晖心领神会,立即追问:“乌质勒兄长,你我已是一家人,这次景晖带着蒙丹回去洛阳,兄长有什么话要带给我爹的,乃至大周朝廷的,还请兄长但讲无妨。”
缪夫人在旁亦道:“机会难得啊,乌质勒,你就……”
乌质勒摆了摆手,示意缪年住口,他自己则意味深长地道:“景晖,这些天来我的心绪很不平呐。”
蒙丹从他怀里站起,坐回狄景晖的身边,与他一起定定地望着自己的哥哥。
乌质勒慢慢地说道:“沙陀碛一役,乌质勒本着对从英、对狄大人,以及对大周朝廷的信赖,可谓是倾其所有,拼上全部的身家性命和功名荣辱,所为的无非是突骑施的前途!如今东突厥大败于大周,庭州得以保全,乌质勒不敢居功,却也想凭此千载难逢之良机,统一突骑施,并率合部归附大周,从此让突骑施走上繁荣昌盛的正道!可惜,可惜,天不遂人愿啊,乌质勒所等到的竟然是连番挫折!”说到这里,乌质勒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跳动的烛火映在他坚硬的下颌上,令他的面容看上去既深沉又冷峻,他继续道,“首先是从英在伊柏泰生死未卜,然后是我夺取碎叶的计划受挫……最后,就是昨天,昨天早上我在刺史府接到了大周皇帝下发给我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