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从英看了看他,语气中带着微微的嘲讽:“你的体格很不错啊,刚受了伤还能精神抖擞地谈情说爱。”
狄景晖并不介意,只是长叹一声:“唉,人总归要活下去吧。你知道吗?这么多天来,我一直都不敢想嫣然,直到昨天晚上,我才第一次说起她。心中虽然还是痛得厉害,但又觉得如释重负。仿佛,仿佛,我的嫣然又回到我身边来了。”他停下来,眼神空洞地凝滞在黑暗之中的某处,许久才苦笑着问,“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做,是辜负了逝者?”
袁从英不动声色地回答:“不会,我觉得你是对的。”
狄景晖很有些意外,抬头看着袁从英:“真没想到你能这样说……”
袁从英还是很平静:“我怎么想就怎么说。”
狄景晖感激地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你觉得她会怎么想?她是突骑施的公主,而我,只是一个流放犯,还有三年的流刑在前面,我……身无分文,一无所长……”
袁从英的眼中闪动狡黠的光芒,微笑道:“可你会写诗啊。”
狄景晖的脸微微泛红,无奈道:“好啊,你就随便调笑我吧。”
袁从英也有些忍俊不禁:“你看我是随便调笑的人吗?”沉默了一会儿,他正色道,“你的诗不错,我至今还记得几句:座上嚎哭状,堂前恨骂音。悲歌见长短,血泪有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