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迦德接到奧勋太太的信,赶到伊苏屯;哥哥招待她到家里去,把腓列普的老房间给她住。可怜的妈妈对忤逆的儿子又百般疼爱起来,听着城里的布尔乔亚在她面前夸奖上校,过了几天快活日子。
阿迦德到的当天,奥勋太太和她说:“孩子,青年时期早晚要过去的。一般有父亲管教的子弟,决不会象帝政时代的军人那样放肆。唉!你才不知道那下流的玛克斯半夜三更在伊苏屯干的好事呢!……靠着你儿子之力,伊苏屯总算透过气来,从此好安心睡觉了。腓列普醒悟得晚了一些,可是终究醒悟了。他对我们说,在卢森堡监狱关了三个月,他心里明白过来;他在这里的行事,奥勋先生看了非常高兴,地方上都看重他。他要离开一个时候巴黎,没有那些诱惑,将来一定会使你满意。”
阿迦德听着这些宽慰的话,快活得对干娘直冒眼泪。
腓列普在母亲面前装好人,因为他正用得着母亲。这个精明的策略家只要勃拉齐埃对他不深恶痛绝,决不愿意求助于赛査丽纳。佛洛尔受过玛克桑斯训练,是个出色的工具,舅舅又离不开她:腓列普觉得还是利用她为妙;一个巴黎姑娘很可能叫老头儿和她正式结婚的。福希劝路易十八抄拿破仑的老文章,不必另起炉灶颁布什么新的大宪章;同样,腓列普宁可照奚莱的一套如法炮制,但不愿损害自己最近在贝利地区挣来的名誉;而在搅水女人身边继承玛克斯的角色,对搅水女人和对腓列普一样难堪。住在舅舅家里,吃用都出在舅舅账上,这是“亲戚当权”的惯例,决不有伤颜面;要勾搭佛洛尔也只能等她恢复名誉之后。在这重重困难之下,腓列普一心想着遗产,居然得出一条妙计来,就是叫搅水女人做他的舅母。他暗中打着这个主意,要母亲去探望佛洛尔,当她嫂子一般跟她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