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用色彩的本领已经和葛罗不相上下,再去看老师不过是请他批评批评。他凭着充沛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有心和古典画派决裂,冲破希腊传统的束缚,把整个现实作为艺术的园地。因此约瑟养精蓄锐,准备未来的斗争;而从一八二三年他的作品选入沙龙的时候起,那个斗争就没有停过。
那一年情形特别恶劣:台戈安太太和勃里杜太太的公证人罗甘逃走了;七年来台戈安女人拨还的款子已经可以收两千法郎利息,被罗甘吞没了。这桩乱子才出了三天,纽约寄来一张腓列普上校的一千法郎借票,要母亲归还。可怜的小伙子和许多人一样受了骗,在“居留地”把钱弄得精光。腓列普在信中说起在纽约欠的债还是一般遭难的同胞做的保人。阿迦德,台戈安女人和约瑟,念了信直掉眼泪。
“当初是我逼他上船的呀,”可怜的母亲很天真的把儿子的过失揽在自己身上。
台戈安老妈妈对外甥女说;“以后你可别叫他常常作这一类的旅行了。”
台戈安太太真讲义气,每年照旧给勃里杜太太三千法郎,但始终追着她的三连号,从一七九九年起一直没有中过。那时她也有些怀疑彩票公司作弊了,她埋怨政府,认为政府说不定在摇彩箱中取消那三个号码,叫买彩票的人越追越狠。两个寡妇匆匆算了算账,觉得不出卖一部分公债决计筹不出一千法郎;她们打算抵押银器,一部分被褥或多余的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