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以后,许模克就躲进了他的小房间。
西卜女人把大门虚掩着,弗莱齐埃溜了进来,轻轻的把门关上了,那时许模克已经走进自己屋子。律师拿着一支点着的蜡烛,和一根极细的铜丝,预备拆遗嘱用的。病人有心让缚着钥匙的手帕露在长枕头外面,身子朝着墙,睡的姿势使西卜女人拿起手帕来格外方便。她拿了钥匙走向书桌,尽量轻手轻脚的开了锁,摸到抽斗的暗机关,抓着遗嘱到客厅去了。邦斯看见这情形骇坏了。许模克却从头到脚在那里哆嗦,仿佛他自己犯了什么罪。
“你回进屋子去。”弗莱齐埃从西卜女人手里接过遗嘱,吩咐她,“他要醒来,应当看见你坐在屋里才对。”
弗莱齐埃拆开封套的熟练,证明他已经不是初犯。他念着这古怪的文件,不由得大为惊异。
立自书遗嘱人邦斯,兹因自本年二月初患病以来,病势有增无减,自知不久人世,决将所有遗产亲自处分。余神志清楚,可以本遗嘱内容为证。又本遗嘱系会同公证人德洛浓先生拟定。
余素以历代名画聚散无常,卒至澌灭为恨。此等精品往往转辗贩卖,周游列国,从不能集中一地,以饱爱美人士眼福,尤为可慨。窃以为名家杰作均应归国家所有,俾能经常展览,公诸同好,一如上帝创造之光明永远为万民所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