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在,聂仪的淡泊和退隐,未尝不是一种自保和含锋不露的政治姿态。能教出聂曼宁这样气势十足的女儿,聂仪又怎么可能是庸碌无为之辈?那是剑在匣中,待时而动。
而聂琰,只怕早已通过雍王悠闲淡雅的姿态看出此人的抱负。
杨弩一直乱哄哄的头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聂琰以聂仪之女聂曼宁为敦和公主出塞和亲,似乎早已留下安排,预先为聂仪多积美誉。就算没有今日遇刺之事,皇帝心中也自觉活不长的,早已留下后路。也因为知道不能长久,对聂震之事,便分外忘情和倾心……
列侯将军被这个想法刺痛,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看着聂琰微笑着的惨白面孔,心中百感交集,竟然说不出话来。
半响,杨弩呐呐道:“陛下春秋正盛,不该出此不祥之言。再者,就算要择立储君,也该是陛下枝叶,怎么轮得到聂仪?雍王只是远房宗室,甚至没有什么政绩——”
聂琰轻轻摇头,勉强说:“四夷未定,不久将对阿那瓌用兵,不能幼主临朝,延误国事。雍王……呵呵,你只是不清楚他,你观敦和公主……可知其父。”
房中气氛凝滞,倒是杨弩衣衫轻轻颤动的瑟瑟声有些明显,这英锐明决的青年将军似乎感觉到了今后可能面临的一切。